第236章 知耻近乎勇(2/2)

将召开的全营的连排级指挥员军事会议，提交集体讨论和决策。刘树听罢一怔，眨眨眼，想提出反对意见，却又一时找不出理由。吴子健则不给对方继续反驳的机会，找个由头一溜烟地跑出了营部。

军事会议如期召开了。

除了还在山外的河口村、西坪村驻防的5连以及敌工队的指挥员之外，其余三个连幸存的连长、指导员、副连长、排长、副排长，悉数到场。吴子健还特意要求营部直属的炮兵班班长参会。

会议由吴子健亲自主持，教导员刘树首先宣布：鉴于副营长吴子健已经回归红星峡，即日起由吴主持全营军事、取消原来的教导员暂时代理二营营长的命令。刘树再次失望地发现，此项宣布在会场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如释重负和兴奋雀跃的神色几乎荡漾在每个指挥员的脸。他想：罢了，说到底，自己只是政工干部出身，这些在基层一线的军事干部，显然更推崇和信任吴子健。

吴子健随即宣布，与会者为刚刚牺牲的营长以及全体林师二营的指战员们，肃立默哀。默哀结束，他便以沉痛却坚定的口吻，承认了关门山外两处根据地此次反夜袭之战的失败，并强调，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败在哪里。同时号令全营下，迅速摆脱失利阴影，振作士气，厉兵秣马，准备复仇。

接下来，吴子健利用一张临时找来的门板铺到桌子，用石块和沙子迅速简要地制作了河口村、西坪村的沙盘，然后，从河口村之战起，依次复盘了发生在几天前的这场惊心动魄的反夜袭大战。河口村战斗由他和8连的孙副连长讲解（孙副连长当时带着8连的两个排，赶了那场战斗）；西坪村战斗则由6连长王双龙、7连长魏鑫主讲，其他参战的指挥员做补充。炮兵班在西坪村战斗，发挥出色，打光了所有炮弹，为支援和掩护营主力的防御和撤退，立下了汗马功劳，吴子健特意要炮兵班班长赵野郊作了专门的讲述。

这一讲，足足用掉了两个小时。期间，吴子健还针对不同的战斗地点，其攻防特点和战术构成，详尽地提问、讨论、研磨，找出不足，强调优势。

营部内由于采光不好，点起了七八盏马灯，二十人下的与会者，将沙盘围得水泄不通，无不聚精会神地参与其。这是吴子健在当连长和副营长时一直立下的传统，他认为，无论打的是胜仗还是败仗，必须都要弄清因果，否则，是打的糊涂仗。而他的部下，也长期以来在这种身临其境的复盘作业，受益匪浅。

教导员刘树虽然一同围在沙盘旁，但是却始终一言不发；一者，在西坪村的夜战，他基本负责指挥后方的撤离，没有亲临前线作战，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二者，此刻他的心思，已经远远不在这个眼皮子底下的沙盘当，他在考虑稍后怎样拿出一个服众的理由、以确保自己能够顺利地带着一个排的精兵强将、押解日军骑兵联队的战俘离去——红星峡也罢，关门山外面的村落也罢，在吴子健一手遮天的前提之下，已经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了！除非自己能够从级领导那里要来尚方宝剑，重新整肃二营的发展方针，方可重整旗鼓。

但是，事与愿违。战斗复盘终于结束后，吴子健请刘树宣布他本人要带队前往级指挥部联络汇报的行动方案，当刘树提出了拟定带一个排、押解日军战俘出行的计划时，吴子健马先发制人地说到：

“我本人不建议教导员带领过多兵力执行这个任务，因为在敌占区内树大招风，且有日军战俘裹挟其，行动风险极大。现在请各位连排长们，也都发表发表意见。教导员是政工干部，对军事行动方面不是很有经验，希望大家帮着出出主意！”

一旁的刘树一听，险些没有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