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1/2)
马车行了一刻钟,终于来到巍峨的燕山脚下。
太学每两年招一次生,唯有新生入学的十天会将大门显现在朝歌城外的燕山脚下。几日前还空无一物的山林褪开两旁,矗立起一座高大古朴的牌坊。牌坊上书“太学”二字,其下则是整饬的青石板路,此刻正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处处都是白衣的学子,偶尔有几个青衣儒生穿梭在其中,显是被师长派来办事的,手中无一例外地捧着东西。顺着石板路向里望去,夹道种着粉红的桃花,微风拂过便是落英如雨,洒在学子们的衣衫上,更显得青春飞扬。
阳春三月的好时光,便是让人看着都心生喜悦。
马车是不许入山门的,仆妇丫鬟也不可以。林蓉蓉微微挑起车帘向外望去,没有费多大劲就在人群中瞧见了殷还羽那一头耀眼的金发。这家伙却也不是一个人,身旁还立着一位同样穿着白衣的少年。林蓉蓉施施然下了马车,走到殷还羽身旁,轻轻将双手叠在腰边行礼,软声道:“殷同学早。”
在林府时她向来是喊殷还羽“还羽兄长”,这时候却刻意改了称呼。果然殷还羽还礼后便是一笑,道:“蓉蓉前几日还叫我兄长呢,怎的今日却变化了?”
林蓉蓉柔柔一笑:“如今你我已是同窗,当然要改了。”
她原本便生得貌美,此时一笑更是如一朵初绽的芙蓉。当然,林蓉蓉仅仅是站在那儿就已经吸引了在场学子几乎所有的目光,这一点她早已经习惯了。
殷还羽笑得比她还要温柔:“这话倒也不错。”
林蓉蓉假意羞涩,心中却是冷笑一声,欲擒故纵的把戏她见得实在是太多了。心里如此想,脸上却显然不能如此做,于是林蓉蓉看了看殷还羽身边的少年,问道:“这位是?”
那少年生得极好,虽不是殷还羽那种温柔多情的俊美,却另有一番顾盼神飞的风姿。见林蓉蓉发问,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崔濯,是殷兄的同窗。”
“那就也是蓉蓉的同窗了。”林蓉蓉道,完全没看见旁边殷还羽饶有兴味的眼神,只是福身还礼,然后露出一抹浅笑,“日后还请多多照拂。”
三人在这里耽搁了一刻,四周已经陆续有学子好奇地看过来,挪开眼,忍不住又再看一眼……殷还羽显然并不希望被众人围观,于是道:“走吧,蓉蓉你没什么行李的话,我们便一同去掩雨走廊抓阄,确定跟随的先生。”
*
太学虽名为学院,它的教学方式却是小组制。除了让学子们自由选修的大课外,每位夫子都会带领一个小组,一组只有四人,进行私塾式的教导。称呼这位带领自己的夫子则不叫做夫子,而是称为“先生”。至于具体怎么分配,太学的方式十分简单粗暴,抓阄。
一排长长的掩雨走廊里此刻靠着栏杆,摆了一长溜儿的大木桶。桶上有盖儿,盖上只开了个拳头大的洞,不时有新报道的学子走过去,把手伸进那洞里,抓出一个小纸团来,也当真是随意之极。
人不多,太学报名的时间足有十日,学子们都有充足的时间去办妥一应手续。殷还羽向来是个消息灵通的,人还没到,就已经把程序打听得门儿清,这会儿也就一马当先,随便寻个无人的木桶撩起衣袖,伸手进去掏了个纸团出来,展开一看,上面用清逸的行楷写着几行字:“谢旦夕先生门下,闻道馆玄字七号间,四月初一日授业”。
崔濯紧随其后,也去掏了个团子。很巧,和殷还羽正是同一组同一位先生。于是二人又去看林蓉蓉,她也摸了个纸团,此刻却是满脸的茫然,好像完全不认识上面的字似得。两人好奇,问她要过字条,展开一看,却是写着“石一二,广业天一,四月初一。”
要不是有谢先生的字条在前,简直和暗语一样难以参透啊!
“嗯,这个石一二……应该是先生的名讳?”
崔濯手里拿着字条也是犹豫,这东西……实在是太言简意赅了,基本上一个字都不能再削减。他看了看旁边的殷还羽,殷还羽也难得地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他从崔濯手里把字条接过,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道:“不错,这应该就是个人名。”
但殷还羽没有说的是,自己见过这个名字。
殷还羽此人,虽然看起来总是笑嘻嘻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他博闻强记,又喜欢收集情报,虽然说不上过目不忘,却也相去不远。殷还羽身为赤帝的帝子,正儿八经的接班人,协助父皇处理国事乃是从小锻炼的。他在兵部的剿匪文书上看见过很多次这个名字,石一二,这个家伙在赤帝城游历的几年里,连锅端掉了不少匪寨,也殴打过不少的纨绔,哪怕对方是术师,他也一视同仁地捶。这家伙好像有一种迷之体质,总是让那些喜欢“路见不平”的“好汉”找他麻烦。偏偏他的实力极强,反正迄今为止,殷还羽还没有听说过这家伙被哪个仇家逮到过。
不过两年前这个名字就从赤帝的文书中消失了,殷还羽猜他大约是游历结束,离开了赤帝城,却不想居然在太学的抓阄纸条上看见了这个名字。他在心中权衡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崔林二人,却听得一道脆生生的清亮女声:“十一二?什么十一二?崔濯,你们在数数吗?”
被点名的崔濯一愣,他耳中听得这女声有些熟稔,一时却也记不起来。回过头看去,不由得露出高兴的笑容来:“祝姑娘?微生姑娘?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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