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 两相对弈念故交(1/2)

《墨朝卷三十三》

贞贤十二年十一月，突厥七万大军兵犯墨朝北境。墨千离、墨千泯率军于定邑阻击，与突厥交战于响沙岭，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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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傍晚，泯王率军自白郊入定邑城中，名为援助定邑。

响沙一战以后，墨千离便成日立于营中，自晨至夜不曾道一句话。十四虽已于战末将卿寒送上晖玥，但晖玥究竟去往何处，终归不知。

“五皇兄。”

墨千泯自营外而来，一入帐内便望见墨千离孤身一人负手而立。墨千泯正欲言语，却闻墨千离冷冷一句：

“出去。”

墨千泯不经意道：“逝者已矣，五皇兄即便如此又有何用？卿寒之事……”

墨千离闻言猛然回身，一步上前立于墨千泯面前，双眼微红：“你竟还有颜提卿寒。”

墨千泯不言，唯有停眸对视。墨千离斜目忍怒良久，唇齿竟是轻颤：“响沙一战，你不愿援助，如今卿寒生死未卜，四万将士一夜战死，你可满意？”

营中两人蓦然对立，墨千泯转眸间渐显凌光，唇间咬出一句：“那又如何？”

墨千离蹙眉摇头，猛然闭目背身：“你若不爱卿寒，当初又为何要留她于你身边。”

墨千泯冷笑一声：“我爱与不爱，与你何干？你对她所谓之爱，何尝不只是昔日对燕华音的愧疚和怜悯！”

“住口！”

墨千泯唇角一扬，却不再言，只是掀帐出营。墨千离回眸，却闭目长叹。

时至如今，无问往昔。故人难见，方知是爱。

“殿下。昨日京都传旨，要殿下班师回朝，殿下的意思……”

墨千离回眸一望，思忖良久方才出言：“回朝。”

隆冬仪涼，冷风虽扬，却终不见雪落。

墨千泯与墨千离勒马同行，一路竟不相言。十四于一旁慢行缓随，亦不多话。

“参见父皇。”

“平身！”

南宫之内，墨帝负手点眸，轻笑之间回至上座。

“启禀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墨帝拂袖轻言：“今日尔等战胜归来，若有何话，但说无妨。”

墨千离拱手：“此朝一战，大墨四万将士皆以身殉国，儿臣恳请父皇向户部拨款，慰劳战死军士家属。”

墨帝闻言点眸：“准了。”

“还有一事。”墨千离斜目墨千泯，又道，“儿臣自阳阙天仑关回至定邑之时，北境曾两日失守三城。儿臣此后向定邑守将李引证实，此事，似与泯王有关，不知泯王对此事可有看法？”

墨帝狐疑，墨千泯却先抢言：“回父皇，儿臣奉旨一直守于白郊，对北境三城之事闻所未闻，不知……五皇兄何来此言？”

墨千离道：“此事自有三城守将手书与李将军之言为证。”

墨千泯不甘示弱：“启禀父皇，儿臣倒是听闻此三城守将于突厥临城之时皆死守城池，终是以身殉国，不知五皇兄从何得来此书？李将军之言，不过一面之辞，如何能证实此事？”

“九哥你……”

墨千泯冷笑挑眉：“启禀父皇，离王向来与儿臣不和，此朝之言，未必是真。父皇若还不相信，尽可召兵部尚书一问。”

墨帝听言不由摇头，蹙眉挥手：“行了。你二人方自北境还朝，便于此处争锋，如何妥当？此事既已过去，你二人也均是一面之词，朕便也不再过问。且都回府去吧。”

“儿臣遵旨。”

墨千泯侧目望一眼墨千离，嘴角不由上扬。墨千离淡淡起身退出殿外，十四亦拱手告辞随之入府，眉目覆雪。

“不曾想到，九哥……竟然杀人灭口。”

墨千离覆掌拍案，唇齿间竟是轻颤。十四侧目过来，点起一盏香炉，未及相言，便闻见墨千离抬眸问道：

“这是何香？”

“是卿寒于出征前，曾经在离王府留过几盏，说是可以静心。”十四挑眉回望，“此次朝堂对弈未能胜过九哥，五哥……可有别的对策？”

墨千离沉默不语，只是拂袖坐下，良久才言：

“若有卿寒在，还能有人替我斟酌对策，如今……当只能见势而动。”

西道峡谷，青竹二三，谷风悠悠。

卿寒醒来之时，身旁正是一帘绿竹，氤氲入药香微淡。晖玥低鸣，卿寒忍痛起身，凤目之前，看的模糊。

“你……”

眼前一人正手执竹扇背对卿寒熬药，一袭青衣飘荡风中，闻声方才回眸。卿寒一望，只觉熟悉，却又不言。

“姑娘且等片刻，这药不时便好。”

卿寒点头，眼前之人欲言又止，只是回身倒药。卿寒执过瓷碗，却停顿片刻不动。

“如何？”

“没事……”卿寒缓缓饮下汤药，回想起往日竹啸，不由有些余悸。

眼前之人亦不多言，只是接过卿寒手中之碗，又背身离开：“此处颇为清静，姑娘若不嫌弃，便于这后院小住几日，待伤好了再归营不迟。若是有事，便至前院来找我。”

卿寒一瞥，微微点头斜目。窗边青竹欲滴，晖玥正抬目微嘶，浮云翩跹，映染大墨江山。

卿寒回神望向身侧间鸣笛，不由长叹。一觉睡去，本以为再无天明，不想此刻却于如此世外醒来。只是此朝过后，她又有何颜归京？

“姑娘。”男子自前院又入，倚于门边，“方才忘了一事，几日以前响沙一战，四万墨军与突厥同归于尽，虽不算胜亦未败，你当安心。”

卿寒闻言一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