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难为(1/2)

临安府南城的一处宅院里，此地乃是临安府富商的一个别苑，占地面积极大且内里装饰亭台楼阁，花团锦簇，装饰的尤为华贵，也因此作为了这次七皇子一行人驾临江南的行宫使用。

之前还在顾家的假山洞里到处点火的秦羽在看到倪星传送的烟火讯号，已经折身回了这临安府暂居的行宫。

“发生了什么事？”书房里他语带寒凉，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跟前的倪星。

倪星本来就已经略显沉重的脸上登时绷得更紧了，难不成自己刚刚坏了殿下的好事儿？

他可还记得他家殿下在宴席上那不管不顾一挑顾家小姐下巴的事儿呢，今儿个晚上又要住在顾家，将他率先打发了回来。

倪星想着只觉得不妙，若是殿下心情不好，那接下来自己回禀的事儿定是也会让他家殿下给他记上一笔，给自己指使几件难办的差事，说不得这之后是没一天好日子过了。

要说这位冷脸面瘫能成功的晋升为锦衣卫指挥使，那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莫过于多年相处下来对于自家主子脾性的揣摩。

简而言之的总结出了两个最为精辟的字来概括，那就是“记仇”。

今儿个可算是好了，枉费自己往日里兢兢业业，谨小慎微，不曾想一着不慎还是惹罪了殿下，只希望殿下能想出个法子来，不要让自己亲自去拦袁玉那个老小子才好。

且先不管这位外表高冷内心八婆的冷面指挥使如何在心里腹诽，但他面上仍是一脸严肃的朗声回禀道：

“京中传来了消息，圣上下了圣旨给袁厂公，让东厂来江南亲身督办吴家、魏家、韩家的案子。”

“东厂的人已经在两日前动身前往江南，此时已经过了直隶，到了金陵府，若是日夜兼程再过四个时辰就能到达临安府的地界。”

听完倪星的回禀，秦羽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这三家若是没点什么强硬有礼的后台，又如何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这么肆无忌惮的老银子，居然又是那只老阉党的人。

秦羽大手一挥的抬步坐在了上首的主位上，左脚腾空踩在坐着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一幅慵懒闲散的斜靠在身下的椅子上，只是用眼角斜瞟了倪星一眼，然后认真的说道：

“本王觉得这消息似乎来得有些早，你怎么看，锦衣卫指挥使大人？”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噗通、噗通的跪地声，锦衣卫的十几个心腹和倪星瞬间都跪倒在秦羽的面前。

因着屋内没人开口这样的声音显得越发清晰，可是看着那下面跪着的一个个决然的身姿，让人能清楚的感受到只要主子下令，他们下一秒就会为自己的失职慷慨赴死。

作为和秦羽从小在西南军摸爬滚打的老人儿，殿下什么时候是真的生气了，生气的后果有多严重，他们自然也是有几分明白的。

此时离天亮也只有四个时辰了，那些手持圣旨的阉党们大概会在清晨之时就赶到了，显然是掐好了时辰到来打算在江南的一众官员面前给他家主子一个响亮的下马威。

若是这次不将江南三府彻底的整治清楚，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可都是白费了，那些之前斩去的枝就会迅速的重新发芽、增长，然后再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为参天大树，无法撼动，到时候若是在想要出其不意的去剪除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书房的空气中温度都在渐渐地凝结，一瞬间稀薄的让人无法呼吸。

倪星并没有出言辩解，他知晓自家主子的脾性，殿下最不喜的就是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而不是事情失败的本身。

当今圣上对于袁厂公那是恩宠有加，就连宫中的侍卫有一多半都是被东厂的爪牙诬陷或者握着把柄收买，以至于保护宫城的金吾卫和羽林卫大多都是京中名门的世家子弟，虽然对于袁玉一个阉人的身份不齿，可却是不得不再大面上恭恭敬敬。

这个霸占了大半个内功的袁玉简直就是皇城的一大毒瘤，在宫里当差的一种宫女太监也有七成以上都是他的人。

因着他们的人在宫中行事颇为艰难，殿下一直以来也没再下达增加人手的命令，这才使得他们既要保证自身身份的隐蔽，又要传递出有用消息的难度大大增加。

秦羽百无聊赖的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他一直以来本着不想插手太过的原因，想着由二个自己谋划，才没有在宫城增加过多的人手，毕竟以后二哥回来继位，他权柄势力过剩且暴露在明面上，总不是什么能令二哥放心的事儿。

秦羽靠在椅背上看着下面齐刷刷跪着的一众人等，略略沉吟了一下说道：“传本王命令，先锋营遣五十名百户全都消去军籍，重新安排干净的身份，安排进到几个重要的宫内，太极殿和御书房两处尤为重要，这事儿倪星你亲自来负责，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告诉我。”

先锋营是秦羽在西南军中一手提拔出来的五大营之一，先锋营也一般充作先锋打探消息、扮作细作，期在敌人还未有动作只是就能掌握到对方的动向的军中斥候营。

传言先锋营中的每个人都是轻功、骑术都非常不凡，飞檐走壁如入无人之境，而更加擅长的却是易容扮装。

只是传言终究只是传言，但是这个先锋营中官职最低的士兵也都是百户之身，足见每个人身上的军功都是如何的显赫。

倪星心里腹诽不断，竹子殿下还真是看得起他，太极殿和御书房这两处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袁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