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1/2)

十一、

“买车？”徐徐一惊，顶起脚尖附在他耳边道：“车可不是说买就买的。”

“怎么？”李毓转头看她，阳光落在他半张脸上，显得他五官的轮廓尤其英挺俊秀，徐徐晃了晃神，没有底气地继续规劝：“总要先计划一下，了解一下市场情况，品牌配置什么的……”

“我查过，不是说有汽车导购这一职业，专门给你做这方面的介绍？”

原来你早就想买，已经了解过了，徐徐心想。说了一堆配置数据过于专业，需要慢慢了解，驾驶感觉也要上论坛看别人后期评价等一系列理由，好说歹说才将他劝回家。

回到家，徐徐正想跟李毓说一些从长计议、细水长流的道理，还没开口，就听他若有所思道：“我们需要请两个助手了。”

他这个状态，一不小心都怕被邻居发现什么不对，居然还想把陌生人请到家里来，还知道用“助手”这个词儿了……徐徐一下气乐了，反过来道：“两个怎么够？我看至少也得十个丫鬟十个小厮，最好带来你那殿前万。”

李毓的脸红了红，徐徐瞬间知道自己言重了，连忙把自己说过的话收回来，道：“逸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开玩笑。”

李毓并没有生气，拍了拍她肩膀，道：“梓童在我面前不必时刻小心翼翼，今时不同往日，这个我还是清楚的。”虽然这样说，他却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一个人开了电脑，对着繁简双体练字去了。

李毓的毛都是极好，只是当初学的时候只是为了实用，加上平时日日要谋算那把椅子，诸事忙碌中不曾专门从艺术角度修炼过草书等其他字体。若要以此为生，虽说并非不能，只是沦落到要卖字维生这种事，徐徐从未跟他提过，他也从未往这方面想。

有此根骨，李毓的钢笔字稍微一练就漂亮得过分，徐徐当初把着他的手教完握笔，刚松开手就开始嫉妒李毓独立写出的第一个字。这件趣闻，要到半个世纪以后徐徐发第一本回忆录的时候，才开始有第二个人知道。

李毓在了解了现代社会的基本工资水平以后，仔细掂量过，认为他们至少可以负担一个家政厨娘和一个老师先生的开销。为此他还专门在网上仔细了解过。因为想着给自己这么大的人请先生教认字启蒙这种事情不好解释，就没有下定决心。但是厨娘总是要请一个的，梓童每天工作回来已经很疲惫，还要下厨实在是太辛苦了。

只是没想到他一腔热忱被徐徐一个玩笑打散，李毓对着屏幕坐了一阵，一个字也没看进脑子里去，想了又想，终究按捺不住，合上笔记本道：“梓童，自从我们来到这里，我一直等着你主动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徐听他这样说，心道：终于来了。

徐徐知道要长谈，拿养生壶灌了一壶纯净水放到桌上插上插座烧水，又端了茶盘过来坐下，才道：“逸之，正好今天有时间，我跟你好好说说。其实……”她有些为难道：“或许已经全都告诉你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句话说出来，徐徐也知道他不会信，只得从头开始：

“乙酉年十月初七，他们传出消息说你积劳成疾，得急症而死。不让我看你的尸体，也不让我看太医院脉案。从那一日起，凤仪宫外值守的侍卫全都换成了陌生人，我就出不得寝宫一步了。十月十四，棺椁入殓。十月十五，新皇登极。这些都是我听宫墙外钟乐之声猜到的。新皇登极当日，我三姐云霜来凤仪宫，特地来告诉我这一切，我就喝了她端来的那杯毒酒。”

说到这里，徐徐停下来笑了一笑：“我本来也没有给你殉葬的意思，只是当时境况，三姐既然端着毒酒来，我不喝怕是不成的。这些事情，我两个月前已经跟你说过一遍了。”

“之后就是一瞬，就像这样一瞬，闭上眼睛再睁开。”徐徐说着闭上了眼睛又睁开：“我就到了这里，躺在我以前的床上。还是我原来去那里之前的身体，还是原来我去那里之前的时间。现在想来，当年当年我过去到那边应该也是这样的，时间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这件事我还算记得。没有过程，不痒不痛，不冷不热，没有黑暗也没有光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眨眼就过来了。”

李毓盯着养生壶里被过滤过的水中慢慢聚集起的细小气泡，听她继续说。

“我到了那边儿，睁开眼睛就在云悠六岁的身体里。云悠虽然才六岁，却早就会说话写字了，她更加不会不认识父母兄弟姐妹。逸之应该最清楚，我刚到那里，连那里的话也不会说，一时间见到无数人在床前来来去去，个个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心中仓皇无措，只好狠心磕在桌角上，装成一副失了忆的模样，狠狠吃了半年中药，一切从头再来，时刻小心翼翼收敛天性，慢慢的，才算渐渐好了。这些，元宵节那天晚上我也跟你说过。”

李毓点头：“如此说来，我来到这里，若是没有梓童，只怕也要装疯卖傻几年，却不知能不能过关，最终能落个什么下场。”

壶中的水渐渐冒气热气，徐徐继续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从这里刚过去的时候，对这里的家人朋友有几多不舍，到了那边，对忽然改变的生活方式有多不习惯。正因为我体验过，所以才知道逸之现在有多么不习惯。

“陛下在那边是一代帝王，出入前呼后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前朝众臣家族前途命运全都仰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