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临行的准备活动(1/2)
很快麦酒送到,不是两大杯,而是整整一大桶,并且不收他们钱。用威斯先生的话说,这是感谢劳瑞娜为他收拾这些家伙的回礼。
诺亚很想从威斯先生那里多听一些劳瑞娜过去的英勇事迹,而且他看得出来威斯先生也很想向他分享,可惜有她在,两人的交流话题不得不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
他们在“彩虹”酒馆消磨了大约一个半小时,才恋恋不舍地和老板告别,那桶麦酒早就见了底,他们——主要是劳瑞娜——后来要了第二桶,并且又一次喝得涓滴不剩。
下来是买衣服和假面舞会用品。按照诺亚的经验以及一般常识,花费的时间通常应该是午餐的两倍到三倍。
事实让他又一次意识到,“经验”和“常识”在劳瑞娜身上都不怎么管用。买衣服只花了五分钟,她甚至没有挑选比对,随手选了条合身的红色长裙,试穿过后便买了下来。买齐其他所有东西则花了另外五分钟,包括面具,发饰,油彩,唇膏,剪刀,针线与布料,还有长短不一的羽毛。
回到住处,连一刻的休息都没有,劳瑞娜就开始动手改造买来的裙子。诺亚则借此机会进行每日必不可少的七弦琴练习。
针线活需要耐心与细致,因此诺亚弹奏的都是舒缓而优雅的曲调,诸如《蓝色的尹娜河》与《吵闹的灰发姑娘》。对他而言,音乐某种意义上比美酒更具魔力,一旦手指开始拨动琴弦,整个世界便化作他指尖所及的小小范围。
这一次却不同。
舒缓而悠扬的琴声本该令他忘记一切,可那黑发蓝眼的俏皮身影却怎么也挥之不去。这种情形原本也时有发生,在初学弹奏时尤其常见,饥饿,疲惫,今晚将要潜入的城堡,明天会要见面的朋友,都会闯入他的指尖世界,令他指法涣散,琴音杂乱。外行人或许听不出来,但这骗过不老手,更骗不过自己。
这种杂念本该在弹奏时尽力摈除,可此时此刻,他非但没有被干扰,手指的跃动反而更加顺畅灵动。诺亚毕竟还年轻,世上的曲子又多如繁星,手法再怎么娴熟,始终都有弹奏不出的曲调,掌握不了的技巧,领悟不了的意味。
但是在今天,在劳瑞娜的身边,曾经滞涩的指法变得流畅,隐藏在音节之中的韵味变得明晰,说手和七弦琴融为一体是不够的,他整个人都化身成为旋律的一部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发生这种变化,但他知道是什么引起了这种变化。
又一曲奏完,他停下来活动腰背和胳膊。劳瑞娜一身欢呼:“完工!”
“完工?”
“裙子呀。参加舞会需要礼服,买一件太贵,所以我自己动手。瞧!”她拎起变了模样的红裙,“怎么样?好看吗?”
不等诺亚回答,她一敲脑门:“哎?我在犯什么傻,这个样子怎么看的出来?你稍等一下!”
劳瑞娜拿起裙子跑向屏风,不是绕过,而是一个空翻从上方跃过。奇怪的是,迟迟没有落地的声音传来。木屋里铺着薄薄的木质地板,起跳时蹬地明明还发出很响的一声“嘭”来着。
她到底怎么了?木屋还挺大,大到超出他的感知范围。这么悄无声息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诺亚有点儿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去的话,若她在更衣,结果肯定很悲惨;不去的话,又实在担心……
只花了不到五秒他就下定决心:去看看,反正没有损失。才站起来,劳瑞娜出现在了屏风边。
诺亚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好半晌都不敢呼吸。
劳瑞娜迎面走来,像猫一样优雅灵巧,像猫一样悄无声息。红色的长裙已经被改成一身真正的晚礼服,她在他身前合适的距离停下,像是为了方便他欣赏那样一手微微提起齐膝的裙摆,身子徐徐转了一圈。
那件长裙本来是何式样已经无法得知,但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无论遮掩还是暴露都恰到好处,将她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挽起的长发,颈脖,肩膀,胸脯,后背,裙摆下的小腿,赤着的双脚……
艾格兰人信奉的七神里,圣母和少女肯定长得很像她,诺亚突发奇想。
“现在可以问啦。怎么样,好看吗?”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很严肃的问题。”诺亚没有直接回答。
“什么问题?”看她神情,有些被他的话吓到。
“一般来说,审美是种相当主观的行为。任何存在,人也好,油画也好,宫殿也好,当你问是否好看时,得到的回答是不可能一致的。即使你再怎么觉得美丽,而且有一千人和你看法一致,也会有第一千零一个人一脸不屑、不带半点犹豫地告诉你:不好看。”
“是这样是这样,”她连连点头,“那么你的问题呢?”
“究竟要怎样的人,才能对刚才你的问题说出不好看的答案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有种要烧起来的感觉。
“诺亚觉得是怎样的人呢?”她走近了一步。
“我答不上来,而且我相信,这样的人一定在某些方面存在缺陷。不过,例子我倒是可以举出几个来。”越是靠近,她就越美得惊心动魄,诺亚咽了口口水。是礼服衬托了她,还是她衬托了礼服?
她又走近一步:“例子?”
“比方说,”他左右张望了下,不是查看是否有人偷听,而是想缓和视觉上越来越强烈的冲击,“奥列格王子?”
劳瑞娜笑着表示赞同:“我完全同意,”她又跨上一步,“可是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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