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投名献宝(1/2)
遥望晗冰到来,炼气子弟纷纷收势立起,拱手作揖。礼仪素简,曲身成天上半月状。
前方青山浅黛,宝殿雄峙,殿宇雕梁画栋,极尽恢宏,匾额题字“和光同尘”遥遥可见。燕辞内心略安,但见山野空寂,人影寥寥,未见仙人之流,又觉疑惑。
晗冰臻首轻轻一摇,嫣然道:“殿内有人等候,请随我来。”燕辞神思恍惚地答应着,迟迟疑疑跟随晗冰往主殿走去。
殿内气氛肃穆凝重,装潢尽显古意,深处壁上悬挂仙人图,下设紫檀雕花蟠璃案,案上云雾缭绕的古朴方鼎插着三枝细檀香,袅袅轻烟,飘逸在空气中。
一抹身着一袭火红绣凤长裙,纤柔曼妙的身影背对门庭而立。
晗冰执礼道:“师叔,客人已至。”
燕辞迈步拜倒尘埃,道:“燕辞参见仙姑!”
一位乌发盘髻的绝色美妇转过身来,她约莫三十相许年纪,凤眸如水,容颜清艳。宛如秋月生晕,梅树堆雪,自有番清雅高冷的气质,尤其眉间那点红色印记更平添许多魅惑。
“不必拘礼。”美妇淡然道,“妾身有处疑问,希望小友如实作答。”她的声音空灵而缥缈,宛如天籁之音。
燕辞垂首道:“请仙姑问话,晚辈知无不言。”
美妇朱唇轻启,缓缓道:“本苑避世数百年,小友怎会来到此地?”
燕辞答道:“晚辈蒙高人指点,跟随妙音鸟前来贵苑寻找识珠者。”说罢自颈下摘落坠珠。
珠子温润绚丽,仙云缭绕,美妇猛地一望,讶然道:“洛音珠!”
燕辞喜上眉梢,原来眼前美妇就是他苦心寻觅的人,他当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述一遍,道:“此珠品相非凡,晚辈不敢据为己有,愿奉予仙姑。”
美妇似乎未料到竟有这种怪事,凝眸道:“洛音珠的传说由来已久,本苑识得此珠的非止一人。妾身外出归来,适逢其会,接获妙音鸟传讯说小友穿林而至,故在此等候。”言下之意,是说自身并非燕辞所寻之人。
燕辞不知哪来的好感,一门心思忙着送宝,捧珠道:“有缘千里来相逢,晚辈初登宝地就遇见仙姑,可见是沾了洛音珠的仙缘,望前辈笑纳。”
美妇静静看着燕辞,眸中隐隐闪烁的慈光,突然道:“燕氏宗族日渐凋敝,子嗣中唯有你身具修真灵根,此举难道是想换取本苑庇护?”
少有人会身携至宝而一辈子不开窍,燕辞幼时曾察觉到洛音珠的特异处。此珠善于匿迹藏行,或虚化、或飞遁,让外人只能远观,不得触碰。燕辞翻阅典籍,偶尔查询到一段通灵宝物的描述,说“精通灵而感物兮,神动气而入微”,此语恰恰跟洛音珠的特性如出一辙。
燕辞离家后偶遇游方道士,道士法眼一开,说燕辞身具灵根,欲纳他为徒。燕辞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坚决不愿出家,还说三年穷要饭,皇帝都不换。道士也不强求,挥挥拂尘,飘然而去。
也许燕辞只有那三年要饭的命,不记得从何时开始,他身后忽然多出些追踪者,一群贼匪喊杀喊剁来抢夺珠子。
燕辞小小年纪就浪迹天涯,虽说混的凄惨些,到底不是任人欺凌的角色。这一路上诡计层出不穷,非但将贼匪耍得昏头昏脑,还接连袭杀数人全身而退,甚至在机缘巧合下获得秘术《迅羽捕风遁法》,略加修习,即奔行神速。
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道理看似浅显易懂,但燕辞直到历经生死搏杀后,才顿悟舍璧是避祸的根本,故遇见识珠者便想弃珠求生。
此番那点小心机被识破,燕辞讪讪道:“原来仙姑认识家祖,祈请仙姑成全晚辈心愿。”
“燕氏宗族里,妾身的确有位故友,却并非令祖。”美妇幽幽叹口气,缓缓道,“估计洛音珠的消息已经泄露,两年前,曾有股悍匪夜袭燕姓族群,沿路焚屋杀人......”
这半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准确无比的劈在燕辞天灵盖上,他呆呆懵懵立着,仿佛三魂七魄已飘然远走。
美妇话未说完就见他这般模样,忙解释道:“令祖防御得法,死伤者不多,无须过于忧虑。如今燕家故地沦为废墟,令祖携族群远走他乡避祸,只能待日后再仔细寻找。”
燕辞满脸凄苦,至亲生死未卜,世间再没有比这更揪心的事情了!
晗冰见之芳心黯然,满岁的婴儿无缘无故就抓摸到祸端,试问谁愿意接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美妇眼睛里荡漾着一股怜悯的温柔,温声道:“洛音珠是极其罕见的异宝,且自行妥善保管。时今你孤苦无依,不如留居同尘苑明经修行,总好过再回红尘中备尝艰辛。”燕辞内心略喜,乞丐的要饭口袋,好的赖的都得装,如此结局还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燕辞想洒脱,可惜命运在卖苦。
连续数日,燕辞始终延续着同一个噩梦。黑暗里,他犹如受伤的野兽疯狂挣脱着猎人的铁网,躲避着弓箭和陷阱。亲人陪伴的欢悦,骤然变成无尽的废墟和殷红的鲜血。这一切极其真实,犹如地狱中的烈焰,直欲烧得他永不超生。
牵挂和忧虑,让燕辞彻底沉沦在悲痛中,似乎终其一生,共聚天伦的喜悦只能偶尔回望,再难以重拾。
燕辞哀痛日甚一日,晗冰经常赶来看望,说这是执念滋长的心魔,再不控制就离崩溃不远了,可惜百端宽解,却收效甚微。
林间花飞蝶舞,温暖的阳光从枝叶间穿隙而过,将眼前那片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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