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市(1/1)

武汉秋天的夜晚，街上结伴三三两两，逛夜市场。

无论是下班的人还是放假不久的学生党，几个人坐下来，对着冰冻的啤酒瓶吹一个，再撸几个烤串，那是相当写意。

顾晓飞有些漠然的看着行人，但嘴里却发出了和表情不相符的热情呼喊：“烤羊肉啦！正宗羊肉串啊！”

“行了，你就别叫了，叫了半天还是只有我们一桌人。”黄头发的青年扔下竹签，满嘴的油嘟囔着：“别人的羊肉串只要一块钱，你的要两块，谁会来啊？”说着灌下一大口啤酒。

“有得吃撑不死你？不说话会死？”领队瞪了他一眼，转而向顾晓飞道歉：“队长，不好意思，现在的年轻人很鲁莽，不懂事。”

顾晓飞没什么表情，在抹布上擦了擦油腻的双手：“没事，顾客就是上帝，我这羊肉串是用真正的羊肉，虽然量少价高，但不会拿老鼠肉充羊肉。”

看着没什么生意，他坐下来，点着一根皱巴巴，有点歪的红塔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我现在不是什么队长，只是一个街边小贩，卖烧烤的。”

领队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青年，他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美服国服登顶的男人，那个有点胖，霸道无比，被称作国服教父的人。

如今已经变成一个谁也认不出来，有点瘦、满身油污的街边小贩,坐在板凳上抽着七块钱的红塔山。

“当年是战队对不起你，现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晓飞打断了：“当年的事我也不想再提，是我技不如人，你也相当的不错，从当年的辅助，成功转型到领队。”

领队有点着急，顾晓飞好像没听出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我的意思是想请你到战队执教...”

“我都现在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放过我吗！！”

他大声喊道，一桌人沉默无语，刚才那个黄色头发的青年，心惊胆战的看着有些暴怒的顾晓飞。

但他又冷静下来，有些低沉、沙哑的嗓子：“你们走吧，找一个买烤羊肉串的当教练，不要给人笑死。”

“我已经老了...”沙哑，还有即将迈入中年人那种向生活低头的服软。

领队在油腻的桌子上放上两张红色的钞票，带着五个队员离开。

一行人急匆匆的赶路，他们要赶上地铁的末班车。

“领队”换头发的队友有些疑惑：“有必要这样吗？你都亲自来请人了，而且那家伙看着也很普通啊。”

领队紧了紧衣领，虽然这个天气能让人冒汗，但他还是因为重重的心事冷汗直冒出。、

“和你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我们战队虽然在国内算得上了老牌豪门，但是现在已经是低谷，这次s赛事我们就没有机会进去。”

领队看着五个年轻的队员：“比操作，你们都是每天12个小时以上的训练；比反应，平均17岁的年龄你们不会比飞科、比尔森弱多少。”

“我们差的是什么？一个战术体系，还有一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教练。”

“而那个人，对，就是刚才你们看见的那个小贩，他当年被称之为“国服教父”不是没有道理的，美服先登顶后，再次在国服登顶。他靠的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光速qa，而是大局观，什么华丽的操作，在领先一个大件的优势下，你再跳也没用。”

“按你这么说，为什么当年他会退役？没有成名？”

领队沉默一下，有些犹豫，他在考虑。

“当年那件事是有很多因素的...只能说是时间、运气，都不在他那边，换在他那个位置上，不会有人能处理得更好...”

“咦，陈伯，顾大哥呢？”素衣女孩看着空空如也的摊位，很是疑惑。

旁边只剩下三两牙齿的陈伯嘟囔：“不知道啊，他几个钟就做了一单生意，然后推着烧烤车走了。”

素衣姑娘看着街道远处，希望看见一个消瘦的背影，但橘黄色的很火下，静谧无人。

陈伯还在絮絮叨叨：“唉，你说小飞这人也真是缺心眼，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天天送夜宵，换成我早就...”

素衣女孩有点害羞，被人当面夸，连忙端起保温瓶：“这个，顾大哥回去了，陈伯你吃吗？”

陈伯闻言连忙从他那“祖传贴膜”的摊位走了出来，忙不迭：“要、要，这个我吃了一次就忘不了，让人怪舒服的，暖洋洋的。同福一碗粥就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