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一往情深付云隙(1/1)
“我顺着她目光看去——看到墙上有什么东西冷不丁的飘在那里,一道阴冷的目光凶恶地盯着我,恐怖极了——”
“飘着?就像——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墙上有鬼脸飘着一样吗?你好好想想,那人的脸,你有看清楚吗?”我反复想要确定。
夏夏道:“那么乱,我根本没看清,自己就也晕了过去,后来我就不知道了,醒来已经被三哥带回来了。”
我问郑珠宝道:“夏夏回来时的脸是不是很恐怖?是不是脸涂得惨白,眉毛画得黑如树枝,嘴唇又红得如涂鲜血?”
郑珠宝恩了好几声,道:“就如她后来夜游时画的那脸一样——你们说的这谢婆婆与你们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这样对夏夏妹妹?”
夏夏恨道:“无怨无仇才可恶,她就是个疯子。”
谢婆婆所作所为的确令人厌恶,但我一直想起那日看她一人在院中独唱悲吟的样子,喃声道:“其实她也很可怜,老来亲无故,沉迷青春又无法挽回。有一次我经过她院子,看到她一个人在那里又哭又唱,她唱了一曲很哀怨的曲子,我觉得她好像也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一直没有回来的人……”
夏夏对这谢婆婆恨之入骨,道:“她一个老不死的,等的恐怕也是鬼吧,这种人一点都不值得可怜,谁那么瞎眼会愿意回到这种人身边!”
我也本应该厌恶这任意妄为的老疯子,但我真的恨不下去,没有人天生会这样招人恨,她定是经过了许多痛苦与折磨,才会将自己扭曲成这样,但那首无人时独唱的曲子里,有她真心的悲伤与模样。
郑珠宝也是性情中人,问我道:“那怪婆婆吟的是什么曲子这样悲伤,害你现在都念念不忘?”
我对诗词类的东西向来不敏感,听过就忘,但那段唱词我却记忆犹新,道:“芳华娘子勤梳妆,等待良人揭红纱,红纱账下泪烛流,良人为何不回来,我的谢哥你可知,烟儿为你绞心神,若生在世盼能归,若已身死待君魂……她一直唱着这几句,虽然我没有特别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我猜她在等的一个姓谢的男子,就算是死也想等到他的魂魄……”
郑珠宝喃声道:“若生在世盼能归,若已身死待君魂,的确很痴心,一往情深付云隙,落水流水难重聚,郑珠宝轻轻道:“这个婆婆,说不定曾也是个可怜人。”
夏夏道:“你们方才听的时候明明都怕得要死,这下倒都为那丑疯婆子说起好话来了,像她这样的人活该被人抛弃,活该孤独终老,是谁都怕了她了!”
我与郑珠宝一起叹了口气,我们的出发点并不一样,我是为亲,因为我也非常害怕孤独,而郑珠宝应是为情,隐隐的我总觉得,郑珠宝的心里有个人,这个人就在我们周围,所以她迟迟不肯归去,迟迟不愿嫁走。
这个人是谁呢?上官衍?
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问道:“对了,你说,韩三笑送给咱们的珠子会发光,我的怎么没有发过光啊?不是说我们的是一样的么?”
夏夏道:“我也不知道,不会是我看错了吧——不过,这珠子真的挺神奇的,我冷的时候它就暖暖的,我热的时候它就冰冰的呢。”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哎,我的珠子呢?”我摸了摸胸口,才想起来我一直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是因为我没有戴着它。
郑珠宝道:“我帮你放在梳妆桌上的盒子里了,这段时间你一直卧病在床,我怕它搁到你。”
“哦,没关系,你真细心。”
这时一个干雷响过,冷风阵阵,周围一下闷得不行。
夏夏道:“要变天了,要下大雨了吧,我们进去吧。”
我们几人进了厅,我对韩三笑的那颗珠子很好奇,道:“我回房去看看那珠子,你们不用陪我了,我很快出来。”
夏夏道:“我去看看那姐姐醒了没有,郑小姐你自便吧。”
郑珠宝没有吭声,也没有坐下,只是静静站在厅门口,可能在看着院上天。
我进房摸向梳妆台,盒子一直放在左手边,我轻轻打开,在里面摸找着,摸到了冰凉凉的一块珠子,是它了,我笑了,摸着将它戴在了胸前。
然后,我听到了外面小厅之中,隐忍的啜泣声——郑珠宝在哭么?
我侧着耳朵想听个明白,但是叭叭叭叭叭,外面下起了大雨,落在地上溅起地上的灰尘,散化在风中,我几乎能看到那些雨点争先恐后地从阴暗的苍穹挤落——我不喜欢下雨,不喜欢阴冷昏暗,现在我看不见阴冷阴暗,但那些掉在地上落在缸里的雨声却让我有点耳酸。
叭叭叭,雨越下越大,我现在听觉灵敏,觉得耳朵都要被敲碎了,后院隐约地响起了哭声,可能是那个姑娘醒了,传来夏夏的碎语声,被雨声打得十分碎破模糊,然后哭声平静了,夏夏走到前院,与厅里的郑珠宝说了会话,我正想去出,“邦”的一声什么东西在屋角掉落了,在地上滚了一会停了下来,我循声摸去,是夜声借我的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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