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嚼骨人(1/2)
马格很紧张我一个人跑进树林里来,我问他刚才看见的死人坑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不知道。
妈妈听说死人坑,就执意要去看看,我从她怀疑的眼光中,看出是不相信我的话。她执意要去看我声色并茂描述出来的死人坑,会不会是因为我抗拒来农村而撒谎假设的理由之一。
这样我就自告奋勇带路去找那个死人坑。说起来我的记性可不是一般的好,随便一个地方,只要我去过,就牢牢的记住路线跟地点。
我顺着原路的路线一路找去,才知道这座林子真的太大,大得几乎迷失了方向。
幸亏有马格在,他听我比划的环境,立马就说那个地方叫猴儿沟。
猴儿沟长满绿色葛藤,除了小猴子能攀树而过,是人都无法从遍地坑洼被荆棘淹没的猴儿沟跑出去。
马格不相信我是从猴儿沟跑出来的,同时也跟妈妈一样对我的话充满质疑,不相信猴儿沟有死人坑,他说村子里的没有死人就那么随随便便丢弃在某一个深坑里的。
我解释纯碎是多余,倒不如找到事实依据再说;所以我对他们俩的质疑没有多做无畏的争辩,而是蹭蹭地往前走,认真的去找那个死人坑。
邪门的是,我不但没有找到死人坑,就连空气中的气息都变了。青草、芦苇和红的、白的、紫的野花,被高悬在天空的一轮火热的太阳蒸晒着,空气里充满了甜醉的气息。
从树林中传来布谷鸟,绵远、悠长、含着无尽的悲伤的叫声。我听过布谷鸟的故事,但是现在我的心情糟糕透了,面对俩大人的质疑,关于死人坑的事,我却不能自圆其说,哪还有心情去想布谷鸟的故事。
我憋了一肚子委屈,闷闷不乐的被妈赶回家。手臂上的丝丝疼痛,让我蓦然惊醒,对,刚才我手是摸了一把腐尸的,如此我把手送到鼻息下嗅闻。
唔!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
我抗议大叫道:“妈,你闻闻我的手。”
马格在用树枝劈开阻挡前进的荆棘,满头大汗的他,稍稍停下,凝望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猫腰继续挥斩荆棘开辟出一条可以很快就能回家的捷径。
妈妈皱着眉头嗅闻了一下我送到面前的手,马上别开去,声音带着怒气问道:“你老大不小的了,拉屎不带纸的?”
我去,我……我能怎么说?不带纸,也不能用手指抠屁股眼吧,那多恶心!
大人们的世界我不懂,他们怎么就没有尝试一下理解我们!相信我们?
“妈,这不是屎臭好不好?”
妈妈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反问道:“那是什么味道?”
“腐尸的味道,我掉下猴儿沟时跌入死人坑,然后抓了一把腐尸的东西儿,就这样。”我都没法继续描述下去了,从此以后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正常进食,想想就特恶心的东西,还被我一把抓了。
“你这孩子,别纠结那事了,你马格哥哥不是带我们去看了吗?根本没有死人坑,再说要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从上面跌入猴儿沟,那么周围没有看见滚砸的痕迹?”
听妈妈这么说,我急火眼了,不由分说撸起衣袖给她看;手臂上的一条条被荆棘划破的血痕,血痕不是很深,但是也足可以证明我真的是从陡坎下一路滚的到猴儿沟的。
妈妈心疼的捉住我的手臂,轻轻按了一下,看没有肿,好似松口气道:“以后小心点,别走路没有一个正形,老是跌跌碰碰的搞出伤痕来。”
“妈,这不是我跌跌碰碰来的,是的的确确从陡坎下面滚进荆棘中划破的。”
妈妈摇摇头,加重语气道:“这事到此为止,别再说了。”
马格见我妈妈生气,直起身子,顺势抹了一把汗水道:“苏老师,农村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以后有你们家瀚宇玩的。”
哇靠,马格这是什么意思,他说我是玩的。敢问这个世界上,有谁那么****到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狼狈不堪、还差点跟腐尸永久性的呆一起?
我张张嘴,刚刚想斑驳一番,妈妈忽然牵住我的手,眼睛看向前方,手掌却不经意间紧了紧我的手;像是在暗示,又像是无心无意的反应。
从树林中返回,家里俨然变了一个样,凌乱、脏、发霉味道的屋子里,被妈妈收拾得井井有条。
还没有干透的地面,一踩一个脚印,我轻轻的进入,一蹦一跳冲进厨房,把手在水阀门下面冲冲,然后抹足肥皂反反复复洗了不下十遍。
再送到鼻息下嗅闻,肥皂味道替代了腐尸气息,心里稍微好受点,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还是提不起来;我很想告诉妈妈,这个地方不好,很不好,可是她不相信我的话。
郁郁寡欢的我,一进家门就变成了闷葫芦,任凭妈妈怎么想逗我说话,我都卷缩在那张陈旧的藤椅上不为所动。
视线移动,最后定格在堂屋里那张奇怪的画上面——那双眯缝的眼睛,好似有一道绿莹莹的光芒,在慢慢影射出来,我的心莫名一跳,急忙挪开视线,看妈妈丢给我一大摞复习资料跟书,已经离开去了书房。
无心看书,慵懒的姿势就那么趴在藤椅扶手上。
疲沓~疲沓~屋子里有皮鞋走动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人背对我,在走向门口。
他绝对不是我妈妈。他打哪来?是谁,我不想过问,因为他没有从门口进来,而是从屋里出去的。
不是偷儿,也不是马格,他是一个充满邪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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