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冷血寒鹰(1/2)

段婉曦担心真的有更多杀手前来，便与薛雨晴保护杜君雁回到屋中，准备密议脱身之策。走到门前，竟发现厅中灯火熄灭。段婉曦一凛，料到里面定然伏有敌人，便让薛雨晴取出连弩，保护杜君雁，自己拔出横刀，摸到窗台下，跃身而入，凝神细听，辨别周边动静。只闻客座那头传来细微的呼吸之声，此外并无他人。段婉曦心下盘算一番，在黑暗中起身说道：“阁下与这厅中死尸，可是同党？”

那人冷冷地道：“我平生独来独往，何来同党？”

是个年轻女子！说话怎么冷冰冰地，让人脊背发凉？段婉曦保持着戒备之心，说道：“孤身一人，便敢闯进此草堂之中，胆子倒真不小！”

那女子哼了声，道：“此处并非阎罗殿，莫非来者皆是胆大之人？”

段婉曦道：“我方才杀人手段，你必已见识。若非武艺高强，断不敢如此无礼。自我入室至今，始终不曾动手，若非并无敌意，便是托大自负。”

那女子冷笑道：“猜的倒也不差。听你落地之声，便知非我敌手。何惧之有？”

段婉曦道：“如此说来，你自恃武功胜我，又非杀人害命，却为何事而来？”

那女子道：“待见了门外之人，你自会知晓。”

段婉曦道：“若在平时，自然由你。但今夜危机重重，未证实你无害之前，不敢让你见我君雁姐姐。”

那女子道：“这个容易。出招罢！”左手一挥衣袖，呼地点着了烛火，随即亮光一闪，手中长剑疾刺段婉曦。段婉曦得了提示，便即拔刀迎战。

那女子剑招十分凌厉，寒气透骨，段婉曦明知敌强我弱，却毫不退怯，使开单刀刀法，奋力迎击，同时身形游走，忽东忽西，要令对方每每攻击落空。那女子如影随形，无论段婉曦如何闪避，都以剑招能封住她的去路。拆到第十招上，段婉曦突然一声长啸，反守为攻，觑准空档，来了个“单刀赴会”。那女子冷笑一声，剑招突变，在段婉曦刀上一敲，竟将那横刀震飞出去。不等她移动，剑尖便已指向段婉曦的喉间，段婉曦只得认输不动。那女子指着段婉曦，冷冷地道：“我若有害人之心，取你性命，易如反掌。”说罢收剑回鞘，坐回客席上。

段婉曦这才有空意那女子的相貌。只见她黑幕蒙面，只露着两道细细的剑眉和的清澈晶莹的杏眼，和她的剑气一般，透出阵阵寒意。一袭黑衣映衬下的身材长挑挺拔，凛然不可侵犯。从面部和脖颈间露出的肌肤白净如玉，细腻光滑，想来也是一个美女杀手，准确地说，是个冷血美少女杀手。

杜君雁在门外，将段婉曦与那女子交谈打斗的全过程一一听在耳中，与薛雨晴推开门走了进来，走到女子对面的主席坐下，迎着她两道冷冰冰的目光，问道：“姑娘何方来者，可否见告？”

那女子道：“河东民间传闻，杜娘子有‘神断’之名，察言观色便知方来路，我倒有心领教一番。”

杜君雁问道：“姑娘深夜来访，便只为考较君雁眼力么？”

那女子道：“我欲试看‘神断’杜娘子货真价实，抑或浪得虚名。”

杜君雁淡然一笑：“君雁货真价实，或是浪得虚名，你个年轻姑娘，便见识了，怕也不作数罢？”

那女子冷笑道：“巧言令色，也是你本事么？”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凭你如何说法。”杜君雁并不吃她这一套。“但我预感足下此来，于我有所裨益，便试上一试也罢。可否除去面幕，容我一睹？”

那女子见屋里只有她们四个女子，想了想，便缓缓拉下面纱，一张秀美而不掩杀气，略带憔悴的瓜子脸呈现在眼前。

杜君雁端详片刻，像个算命先生似的分析起来：“腰板直挺，盘膝端坐，脚分阴阳，手掐子午，乃玄门（道教）武林中人坐功之姿。目不瞬移，竖耳戒备，足见行走江湖，极为警惕。神情憔悴，脸色苍白，而双颊却有红晕，乃失血过多所致。你双肩渗出血迹，便可为证。”

那女子一怔，赶忙向自己的肩膀看去，虽然身着黑衣，但双肩还是渗出了浅浅的鲜血，在烛火下反射不易察觉的微光。

杜君雁继续道：“适才言谈之时，听你带有蜀中口音。如此深夜，潜入敝宅，既非杀人越货，必是有事相求。一介蜀中玄门高手，身负重伤，夤夜求助，会是何人？”她从案上取出一份公文晃了晃，一字一句地说道：“巴南蜀山派弟子，朝廷通缉要犯，‘冷血寒鹰’燕无双。”

那女子呆住了，惊疑地凝视杜君雁，许久，才缓缓开口：“若非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置信！小可正是是燕无双。”

“你当真便是燕无双？”段婉曦大吃一惊，问道，“上月潜入洛阳军中，杀害虎贲郎将霍世举、杨威，又流窜河东，连续犯下命案，可是你所为？”

燕无双道：“杀害霍世举、杨威?手另有其人，我为奸人栽赃陷害，连遭追杀。河东连环命案，我所杀者皆是黑道歹徒。燕无双剑下，从未杀过无辜之人！”

原来在七个月前，镇守大兴的代王监国奉命调集关中兵马增援洛阳，抵御瓦岗军。因彭鼎辉被革职，便由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代为挂帅，统领虎贲郎将霍世举、杨威等四万大军东进洛阳。由于关中将领与洛阳官兵及其后来援的王唯岳江淮援军互不统属，各行其是，半年间被瓦岗军打得屡战屡败，相互抱怨不已。十月十九、二十日